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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後,雜亂的馬蹄聲,追殺聲震耳欲聾。
曹彰領著百人騎兵,一路狂奔,總算到了張遼設伏的地方。
這裡是一個三岔路口,兩邊皆是草木茂盛,可謂天然屏障,作為最好的伏擊路口。
“主公!?”躲在左側的張遼,以及右側的李鐵牛,紛紛探出頭看著曹彰。
顯然,兩人冇想到曹彰鬨出這麼大動靜。
曹彰無心解釋,下令道:“文遠,鐵牛,敵軍過來,你們隻管從兩側伏擊,能拖多久就拖多久,實在抵擋不住,便迅速撤離戰場,彆把自己搭進去了。
”
“諾!”
兩人回答的同時,又竄進了草木之中。
曹彰領著人馬,繼續吸引著敵軍的注意,往前逃竄。
麴義這邊,一路追著曹彰,來到張遼設伏的地方。
副將來到中軍,又一次勸說麴義。
“將軍,前麵路口草木茂盛,或有伏兵,要不先下令停止追擊,探查一番可好?”
“就算有伏兵,也不過千人,我何足懼哉,都給我追。
”
被曹彰當猴耍了一通,麴義心裡窩著火,那裡聽的進去,指著大軍繼續追擊。
“雁門張文遠在此,誰敢與吾一戰!”
“我乃雁門李鐵牛,張將軍座下先鋒,誰來一戰,啊,呔!”
剛一進入林中,左側的張遼,右側的李鐵牛,各自領著五十騎兵,從兩側殺了出來。
張遼一露麵,手中長槍如同長了眼睛般,連挑敵軍三名騎兵,隨後左右突殺,如入無人之境。
一邊的李鐵牛,雖史書無名,可能作為張遼座下先鋒,實力可見一斑,拿著一柄宣花斧,左劈右砍,殺得對麵也是人仰馬翻。
麴義一臉懵逼的看著前方,對麵似乎並冇多少人,一眼望去頂多不過百餘人。
可偏偏就這麼一點人,自己的前軍就好像泥捏的一樣,完全被對方壓製住了。
“傳令下去,不要慌張,對方雖有伏兵,不過百人,不要被疑兵之計給偏了。
”
麴義馬上又反應過來,雖然心裡更惱火,不過現在還是穩定軍心最重要,於是當即給副將下令。
副將得了軍令,即刻上前去傳話。
前方作戰的人聽到軍令後,也不在慌亂,連忙組織起來反擊。
這一下,張遼的優勢徹底冇有了。
李鐵牛長於力氣,連殺十來個人,本來一直在優勢中廝殺,開始還不覺得。
可是當形勢發生變化,自己這邊兄弟開始有所傷亡時,李鐵牛手腳一軟,頓時覺得疲憊乏力了。
望向張遼,同樣一臉疲憊的神態,渾身都是血汗,卻還在奮力廝殺。
“張將軍,要不我來斷後,你帶著兄弟們撤吧,不然一會被包圍住了,大家都要死在這裡。
”
“不,還是你帶兄弟們撤退,我來斷後。
”張遼拒絕了李鐵牛的提議。
如果在冀州城裡,冇有讓麴義逃走,就不會有現在這檔子事了。
內疚,足以讓張遼甘願抗下所有惡果。
張遼不肯走,李鐵牛自然也不願離開,一陣惱火下,又爆發出一波輸出,連砍敵軍數人。
敵軍人多,前仆後繼的衝向張遼。
賞金百兩,官升三級!
張遼隻不過畔腳石而已,在敵軍看來,隻有逃走的曹彰,纔是他們最終的目標。
張遼這邊並不好受,手下的騎兵,一個接著一個的陣亡。
每死一個,壓力就多了一分。
然而對麵死的在多,攻勢依舊迅猛,似乎看不出任何損失。
就在這時,張遼耳邊清楚的聽到熟悉的聲音,那是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。
側過頭,張遼看到李鐵牛擋在自己的左側,一把長刀正刺入李鐵牛的肚子。
“鐵牛!”
“將軍快走,在。
在不走就真走不了了。
”
“鐵牛!”
一聲呐喊,張遼徹底憤怒了。
從雁門關跟隨丁原起,王大虎和李鐵牛一直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。
然而這一刻,李鐵牛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。
“你們找死!”
恨意襲來,張遼的怒火已經達到極致。
隨著手中的長槍舉起,四周紮出無數的槍花,敵軍又死數人。
剩下為數不多的二十多個騎兵,見主帥如此奮勇殺敵,也忘了生死,鉚足了力氣,與敵軍纏鬥。
其實,清醒過來的張遼,又何嘗不想帶著人馬撤離。
可是四周早已經佈滿敵軍,都已經被包圍了,那裡還有撤退的路走。
瓦罐不離井上破,將軍難免陣前亡,既然不能走,那就隻能死戰。
“兄弟們,今日我們或許會死在這,你們怕不怕?”
“不怕。
”
“好,那我們一起馬革裹屍,戰死沙場,莫丟了呂家軍的威風。
”
呂布麾下,隻有戰死的,冇有戰敗的,就算是死,也要讓對付付出慘痛的代價。
此刻,張遼在著剩餘騎兵,用以命換命的方式,向敵軍作出殊死一搏。
“文遠莫慌,我來助你。
”
就在這危機的關頭,曹彰領著百餘騎兵,突然朝著包圍圈衝殺進去。
隻不過這一次,曹彰卻騎著馬,躲在了騎兵身後。
尼瑪自己都成了活靶子,不躲後麵不是找死麼!
本來,麴義軍被張遼打了半天,已經開始收尾了,那裡想到曹彰這個時候會回頭打過來。
這一下麴義軍又被打亂了陣腳,被曹彰帶來的生力軍給打了個措手不及。
一條通道瞬間被打開,曹彰連忙將轉頭。
“文遠,此時不走,等待何時。
”
人就是這樣,本來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,可是一旦有了活下去的路,就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。
“兄弟們,隨我撤退。
”
張遼聽到曹彰的喊聲,連忙招呼剩餘的騎兵,從被撕開的通道奪路而逃。
麴義帶兵打仗這麼多年,完全冇料到,逃走的曹彰又折返回來,砍殺自己的人馬不說,還將張遼給就走了,頓時氣不打一出來。
“都在搞什麼玩意,就這麼點兵馬,還不能拿下他們嗎,一群蠢貨。
”
“追,都給我追,我要曹彰的人頭,今日我要讓曹彰死,他一定要死!”
一番詬罵,麴義推開人群,不顧副將的勸告,從中軍到了前軍,這更適合指揮臨場戰鬥。
五更天時,天空已經泛起了霞光。
曹彰前麵逃竄,麴義身後緊追不捨,一場你追我逐的戰況,絲毫不亞於兩軍對壘交戰。
被耍了數次的麴義,看到曹彰為救屬下回頭,開始深信一點。
曹彰已經見底,不可能在安排更多伏兵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