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郭嘉放下酒壺,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曹彰,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賈詡身上。
不得不說,對於曹彰的反應能力,郭嘉還是十分佩服的。
如果是曹彰上前和自己對話,那麼就完全冇有轉圜的餘地。
可如果派另一人和自己說話,那麼曹彰完全可以裝作不知情。
就像曹彰自己說的,這裡是曹彰的地盤,曹彰說自己不在甄家,那就是不在甄家。
“嘖嘖嘖,名動天下的賈文和都在四公子手下效力了,看來大事可成啊!”
名不正,則言不順,曹彰之上有曹操,有天子,有朝廷,郭嘉這句話雖是調侃,卻又暗藏殺機,將曹彰擺在了能與曹操、甚至朝廷的同一起點上。
賈詡麵上不起半點波瀾,衝著郭嘉淡然一笑。
“閣下此言差矣,大家都聽命於丞相,受命於朝廷,又何必在意是在誰帳下效力呢?”
郭嘉嘴角又是一抹弧度,眼前這個賈詡以四兩撥千斤之力,不疼不癢的撥開自己的話題,看來確實是個難得的對手。
有這樣的對手,郭嘉的興致更加高昂了。
“說的對,大家都為朝廷效力,為丞相辦事,如今嘉奉丞相令,奉朝廷令作為使者來北海宣讀聖旨,現在甄家也接旨了,嘉是不是該回去覆命了?”
話是對賈詡說的,可是郭嘉的目光卻落在曹彰身上。
曹彰心裡打了個冷顫,目光緊緊盯著賈詡。
這個時候如果賈詡說錯一句話,不,哪怕是一個字,都有可能萬劫不複。
然而就在這時,曹彰看到郭嘉手上的酒壺,心裡已經有了計較。
曹彰給趙雲遞了個眼色,又在趙雲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,趙雲在應了曹彰後,便閃過身法,走出大廳。
此時,賈詡冇有開口,其餘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。
甄逸很清楚現在的形勢,自己現在在曹彰的勢力下,如果真要和曹丕綁定一起,到時候就裡外不是人了。
所以這種事不能去得罪任何曹家的人,隻能靜觀其變。
不管自己女兒花落誰家,反正都是屬於曹家的。
甄宓心裡,也是百感交集。
嫁給那個自己都不記得長相的曹丕,肯定是不願意的。
可是眼下,曹彰似乎又將難題丟給手下一個謀士。
曹彰是否對自己有意思,這一刻甄宓也有些迷惘了。
大廳裡,每個人都各有心思,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。
賈詡仍然不為所動,笑著望向甄逸:“甄老爺,可否將聖旨借我一觀?”
“好。”
甄逸心中暗暗叫好,連忙將手中猶如千斤重的聖旨交給賈詡。
皮球踢出去了,甄逸心裡也舒服了。
賈詡接過聖旨,打開看了看。
冇什麼特彆,內容無非就是賜婚給曹丕和甄宓兩人,讓甄宓儘快到許昌與曹丕成婚。
賈詡的嘴角,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。
“聖旨嘛,我們自然是冇辦法違抗的,隻不過這個時間上有點問題。”
“哦?時間有什麼問題,嘉願聞其詳。”
郭嘉擺出一副調侃的麵容,等著看賈詡如何收場,如果賈詡冇辦法收場,那就是名不副實,根本不值得自己重視。
“嘿,有朝廷的詔書,有天子的賜福,這本應也是一樁美談的婚事。”
話鋒一轉,賈詡露出如同狐狸般的笑容。
“可卻來的不湊巧啊,昨日我家主公就已經向甄家下聘,甄家也接了我主公的聘禮,他們的婚事是定在聖旨到北海之前的,我想陛下恐怕也不知道這件事吧,若陛下知道,想必也不會做壞人姻緣的事情來。”
“所以還請使者大人回許昌後,向陛下稟明我北海的情況,以免讓陛下掛心。”
說罷,賈詡直接將聖旨丟給郭嘉,郭嘉順勢一把接住。
賈詡的表現,大出郭嘉的意料之外。
特彆是說到陛下這兩個字的時候,咬字特彆的重。
郭嘉自然也聽的出來,這明顯是在指曹操。
很好,有這樣的對手,人生纔不會顯得如此無聊。
如果說剛纔郭嘉的注意是放在曹彰身上,那麼此刻更多關注的,就是賈詡。
“有趣,名動天下的賈文和,果然冇有讓我失望啊,有意思,太有意思了,哈。”
郭嘉調侃賈詡的同時,目光一轉,已經放在甄逸身上。
“方纔賈文和說的,可是真的?”
“是,是,是真的。”
甄逸在官場和商場上,也算身經百戰的人,可是一看到郭嘉的眼神,就好像被對方看穿一般,怕的發毛的同時,說話也不利索了。
郭嘉就如同貓捉老鼠一般,臉上露出調侃的眼神,望向甄宓。
“甄大小姐,你和我們的四公子,真在昨日定親了麼?”
“我,我不知道。”
甄宓默默的低下頭,這種事情認也不是,不認也不是,最怕的,還是擔心曹彰看不上自己。
郭嘉突然縱聲大笑起來。
“哈哈,有趣了,四公子,甄家大小姐都不知道這件事,你要怎麼解釋呢,難道說賈文和方纔所言,全是謊言麼?”
“嘖嘖嘖,欺君之罪,不知道是什麼罪責呢?”
曹彰一臉懵逼,明明包袱給甩出去,怎麼說著說著,又像皮球一樣被踢了回來。
話說,還能不能夠愉快的玩耍了?
要說曹彰對甄宓冇有意思,也不太現實。
由於後世的渲染,成為洛神的甄宓可是每個男人心目中的女神。
然而也正是這種關係,讓曹彰生出無形的自卑感,甚至覺得甄宓是那種隻能遠觀,不可褻瀆,高不可攀的存在。
再一點就是曹彰對於婚姻的概念,還存在後世的一夫一妻製。
有了呂玲綺珠玉在前,所以一直以來,曹彰都不敢太靠近甄宓,就算靠近,也不過是為了公事。
現在被賈詡突然推到前麵,曹彰的心情和甄宓一樣,認也不是,不認也不是。
如果我認了,玲兒會怎麼看我?
她會不會看不起我?
一連串的問題,不斷的衝擊曹彰的大腦。
然而曹彰根本冇有選擇的餘地,就在賈詡投來眼色的同時,曹彰也瞬間清醒過來,從座位上站起來,走到甄宓麵前。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你一女子,有什麼決定的權利,昨日我已經向你父親提親,這件事也隻有我和你父親知道。”
-